祾音

  【废文】百日修罗·下

  【废文】百日修罗·下
  
  “神啊,请你不要整我!”
  “不,只有我可以整你!”——神如是说。
  
  ★★★百日修罗 ★★★
  
  一百日的恐慌,将由死神名下的修罗带走全部,灰飞烟灭。
  
  “完成了?”
  “嗯。”
  “没事吧!”
  “嗯。”
  “休息去吧。”
  “安。”
  直到女孩走进了自己的房间,一直背对着她的男孩才停下了手中的笔,皱了皱眉头:血的味道……起身走至窗边,扬手拉开了厚重的窗帘,打开窗户,一时间,明媚的阳光夹杂着夏日清晨的凉风一同灌进了略显昏暗的房间。
  “你还是舍不得她吧。”从窗帘后走出了一位身材颀长的少年,抱臂问他。
  “你就舍得?”闻言,男孩看向拥有白金色长发的少年,反问道。
  “呵呵,帮她一把也没有什么的,你不用顾虑那么多。”少年从窗口走向沙发,进而坐了上去。
  “她自己的事情,她会处理好的。”端上了一杯香茗,放下杯子,郅璜直视着少年碧绿色的眼眸。
  “其实还是在担心的吧!毕竟她不仅仅只是你妹妹而已~”少年一手托腮,另一手端起茶杯,“好香~还是小璜的手艺好!”
  “担心又怎样?那是她选择的路……”少年说着,似乎叹了口气肩膀塌了下来。“福波斯,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……”
  白金色头发的少年起身搂住了黑发少年,“好孩子,你没错的,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。”
  “……谢谢你,福波斯。”
  
  “你接下来要怎么做?”金发少年问正叼着鼠尾草蹲着的少女。
  “继续任务,你会不明白?”女孩瞥了他一样,仿佛在看白痴。
  “可是你真的想好了没有?这次和以前不同,一旦做了,就真的没有退路了!”少年有些急躁地对女孩说道,染着几分焦虑与担忧。
  “所以你们不用跟着,这是我的事情,没必要拉着你们下水。”女孩起身,掸掸裙子上的草屑和浮土,向着夕阳的方向走去。
  “我们一直在你身边,不是你想不要就可以不要的!虽然我们的力量不够,但是还是可以帮你的!”少年说着,拦在了女孩面前。
  “……你还真可爱呢!波多卡·冯·费尔南德斯少爷!”女孩看着面前的金发少年,略微眯了眯眼睛,笑道,“但是,这是我的选择,我自己的事情,你们如果要帮我,就好好地继续过你们的日子,用你们的家族来效忠就可以了。”
  “……珞……你知道我们都是想要帮你的。”少年闻言,叹息着。
  “谢谢大家,但是比起现在,以后我的家族更需要你们的辅佐才是,所以,就这样定了。过阵子我和璜会回一次中国,之后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了。”听到少年口气中的松动,女孩微微一笑,放心了。
  “……唉……我知道了,这边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。”少年无可奈何,对于女孩,他们比对她的哥哥更加无奈,虽然年长于她。
  “呵呵,安啦,别忘记我的守护神是谁,我是真正可以做到佛挡弑佛,神挡杀神的人类。有些事情,是时候做个了结了。”看着男孩,女孩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  “自己小心。”
  “放心。”
  
  三个月来,魏玛公国并不太平,从侯爵府起火开始,连绵80多天了,贵族或者平民,人人自危,只因为那个传言——老侯爵收到了号称“百日修罗”的神秘死神的邀请。
  “百日修罗”,顾名思义,在百日内会将所有要斩杀之人玩弄一番之后赶尽杀绝。据传说,没有百日修罗要杀的人可以活到接到邀请后的第101天,在这100天内,他可以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,一点一点收紧自己的包围圈,让被追捕之人仿佛坠入修罗地狱。但是百日修罗平日绝不轻易出手,一旦出手,便是一片大范围的腥风血雨,却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,更何从抓捕?
  
  “要收网了。”玄色的人影站在书房门口,对着里面的少年说道。
  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冷漠的口吻,手中的笔依然没有停下。
  “不对我说什么?”声音中有种隐隐焦躁的怒气。
  “还有用吗?”依旧是事不关己的淡漠。
  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玄色的身影转身就要跳窗离开。
  “小心点。”
  “嗯。”身影消失在了暮色之中。
  
  “真不用我跟去?”窗帘后探出了一个白色的身影。
  “不要总是偷听别人说话,福波斯。”没有停下手中的笔。
  “你在担心她!”福波斯抽出了少年手中的笔,“看看你都写了些什么,嗯?既然担心,就不要让她独自行动。”
  “还不到时候,如果她死了,那是她的命。”看着自己侍奉的神明,少年黑亮的眼睛黯然。
  “现在还不晚。”揉乱了东方人柔顺的头发,太阳神眼中闪现着对少年想法的不赞同。
  “也快到了,我们生命的尽头。”淡然捋顺自己被弄乱的头发,少年起身,“红茶?绿茶?还是咖啡?”
  “我讨厌你们家族一个个看破生死的样子,你们的祖先一个个都是这种死样子,仿佛只为献祭而存在。”宙斯的儿子皱着眉,“绿茶吧,这次回国不是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吗?就没有献给我的东西吗?”
  “明前龙井吧,”少年背对着他,从一堆瓶瓶罐罐中翻找着,“怎么会?你穿着感觉不好吗?”
  “就一身丝绸?还有没有别的?”走到少年身边,看着那一个个陶瓷的小罐子。
  “你有需要的吗?”少年起身,走向厨房。“您今天也不太对劲,我的神明。”
  “你越发不坦诚了,璜。你们遇到了龙?”跟在少年身后,穿着丝绸长袍的人依然滔滔不绝。
  “是的,并且已经负责了。所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。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。”少年忙着手里的事情,没有再回头看自己侍奉的太阳神。
  
  “邪神大人,已经全部消除了。”玄色衣衫的人垂手立在雕像面前,虔诚地汇报。
  “你~做~的~很~好~,进~行~最~后~的~仪~式~吧~!”缥缈又邪恶的声音由雕像发出,对着面前的人做着最后的指示。
  “是,邪神大人。”那人说着,手中祭出几张微黄的符咒,口中念念有词。随着咒语越念越急促,雕像中邪恶的笑声越发真实,慢慢地,周围被灰色的烟雾所笼罩。
  最后,玄衣人将符咒一一贴在祭坛的四周。
  “抱歉……”
  “你可以死了!”
  “锵!”指甲和青铜短剑相撞,在浓雾中擦出点点金色的火花。
  “你的死期到了,邪神!”
  “不要做没必要的挣扎了!”邪神邪笑道。
  “那就试试看好了,你就没想过为何我会一直效命于你吗,邪神?”玄衣人将自己的斗篷帽子摘下,黑亮的眼睛直视着他,嘴边噙着微笑。
  “完全解开封印之后,你以为就算是你郅家的人就能耐我何吗?太天真了,小女孩!”邪神收回左手,舔过长长的指甲。
  “试试看好了!今天才是第一百天,邪神。你以为我‘百日修罗’的名字是怎么来的?”拉上面罩,郅珞勾起嘴角,祭出了自己的镰刀。“不完全解放你,又如何能够彻底地让你消失呢?”
  
  “珞!”
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层层迷雾抵达正在缠斗的两人的时候,郅珞的斗篷已经被打落了,身上的血不断随着她的跳跃、躲避和攻击滴滴落下。
  “等一下璜!”披着白色的斗篷,福波斯手中握着太阳权杖,却来不及阻止自己的祭司进入战局。
  白色的身影加入了黑色与灰色的混战,金色的长鞭祭起,一次次将邪神的攻击化解。“珞,你去休息!”
  “我没事,这里没有你的事情!还是……”正说着,将邪神的爪牙打落,“你果然在担心我,璜!”
  “闲话少说!”郅璜没有看她,专心于眼前,“有福波斯在,他讨不到便宜的。”
  “哎呀,小福福也来了呀~~~”女孩一边将后背与男孩的后背相贴,一边战斗着。
  “你们兄妹两人也占不到便宜的,以为区区太阳神就能够干扰我吗?愚蠢!”随着邪神的话语,雾色更深更浓了,阿波罗所在的地方已经几乎要看不见了。
  
  “珞!”
  “璜!!!”
  “璜!……”
  “……为什么,你个白痴,大白痴!!!”抱着郅璜倒下的身体,郅珞的泪终于落了下来。中国自古以来巫医一家,她知道他活不了了。摸了一把眼泪,将只剩一口气的郅璜交到了匆匆来到他们身边的太阳神的怀中。“拉,璜就辛苦你了。”再次站起来的女孩,脸上是不符合她稚嫩面孔的肃穆。
  “吾所侍奉的神明啊,请现出您的身躯,将您的力量为吾所用,助我消灭吾之敌人吧!”
  随着话语,出现的是死神的斗篷与镰刀。“你要做什么?”死神问她。
  “死亡,邪神的死亡。”女孩定定地看着自己侍奉的神明,再不是从前那个会撒娇耍赖的模样。
  “你打不过他。”
  “一命抵一命。”
  “……好吧。”死神暗暗叹了口气,将自己手中的镰刀交给了女孩,仪式的交接。
  
  “我以为她不会借助你的力量,达拿都斯。”
  “这是她最后一战,我早已准备好。”
  “璜呢?”
  “他的父母会来接他。”
  “……然后接替?”
  “是的。”
  “……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冷淡……”
  “……”
  
  “……龙么?……谢谢你们,小裳和小玧就交给你们了,辛苦了!……”看起来只有十几岁女孩面容的女子,看着天上盘旋的青色巨龙,与黑色的喷火翼龙,断断续续地说着自己最后的遗言,“……小死~剩下的就拜托你了……20年来,谢谢你……”
  “……”
  死神闻言,没有说过多的话,只是对她略一点头,执起自己的镰刀,同太阳神一起,走向邪神。
  
  灰蒙蒙的雾气散去,明媚的阳光再次洒满大地。
  幽深的山谷里,两个出生不久的婴儿,一个正在撕扯着青龙身上的鳞片,另一个则咬着喷火翼龙的手指,吮着。
  
  中国某处,两个新立的坟冢前,冥君与日君分别垂立,再看了一眼那两个曾经分别替自己效命的祭司——虽然郅珞的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替邪神效命。
  “百日修罗”只是一个湮没在历史漫漫长河中的名字了。而新的传说,亦将崛起……
  
  ★★★百日修罗·完 ★★★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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